“葉曇，你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姚輝觀察了葉曇許久, 終於小心翼翼的說了出來, 眼睛剛剛落到葉曇身上下意識的移開, 他本身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有多怪異, 只是疑惑的問出口。

總覺得她此刻有點可怕。

不是表情，葉曇的神色和之前並無太大區別，甚至說話口氣方式也沒有太大的改變，而是不知道為何，就是讓人覺得莫名的不對。

姚輝的直覺一向敏銳，怎麽會感覺不到？只是他看不出到底哪裏出了問題，讓葉曇給人的感覺大變。

葉曇聞言一頓, 姚輝已經不是第一個沖她詢問這個問題的人了, 姚輝沒有註意到自己的動作有何不對, 她卻註意到了，因為每個人的視線都不曾再長時間的停留在她身上，像是她變成了一團刺目的光，稍微停留的長一點就會灼傷人的眼睛。

這讓她不期然的再次回想起了魔方世界的情形。

她不由的垂下了睫毛, 手指在桌面輕輕的敲了敲, “……嗯，遇到了一些意外。”她這麽說就是不想多談，姚輝多善解人意，立刻轉移話題，“那我們繼續來說《無限驚悚》，你說引擎問題已經解決了這？”

她之前就說等她回國後, 游戲引擎問題可能就會解決，可真的聽到後，他仍舊有些不可思議，這麽快？

“那我們現在可以試驗一下？”

葉曇搖搖頭，“其實不止是引擎，一些我擔心的別的問題也可以解決，等半個月，半個月後我把那些問題優化一下。”

那個筆記本中的程序可以看做是人工智能的雛形，黑桃的感覺沒有錯誤，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這個程序產生了類似於自我意識的東西，在自我意識產生的那一刻，它已經算是另一種生命。

而在星際聯邦發展過程中，人工智能總共發生過三次動亂，星際聯邦也是在這三次動亂後才發展起來現在通用流行的人工智能，其中許多程序都是為了保護人類文明，制約這種虛擬生命。

葉曇必須嘗試給這個初等意識的人工智能加上制約它的程序，而往好處想想，如果她真的能收獲一個完整的人工智能，《無限驚悚》中無限世界如何的“隨機”“BUG”等問題通通可以解決，人工智能會完美的計算，無需要程序員就可以完成一定程度的修覆。

可以說，黑桃A是個真正意義的天才，如果他沒有生病，完全可以用人工智能改變現實。

……

葉曇現在也不必去學校了，幹脆的在自己的公寓和安朵拉溝通，來如何給人工智能添加限制程序，這樣的限制程序並不是可以在網上輕易搞到的，可費德利不是普通人，他們家的游戲都有人工智能參與，限制程序他們就有，他對葉曇忽然對這個感興趣有些好奇，不過這種限制程序也就是為了限制人工智能，放到別處沒什麽用，他幹脆的給了。

隨後也問了安朵拉一個相同的問題，“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

“是有人惹你生氣了？”

安朵拉微妙的看了他一眼，“……沒有。”

有什麽東西在她身上覺醒了，讓“她們”同時發生了改變，從目前來看，這只是讓熟悉的人有些疑惑，而葉曇卻想到最糟糕的一種可能——如果身上的這種異變一直持續下去，所有人都恐懼她，害怕她，那她就要失去現在的正常的生活了。

而她不是自欺欺人的性格，這種可能完全有概率發生，並且概率還不低。

那她必須在這種異變發展到這種情況之前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完成。

姚輝緊接著就發現葉曇對《無限驚悚》的關心程度上升，並且一口氣又發給了他大概三百個游戲腳本，姚輝想到她似乎還在調試游戲引擎，差點給她發短信讓她不要著急，他們公司才成立多久啊！進度已經非常快了！

為了再趕進度病倒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而葉曇給出的回答也讓他找不出錯，下個月她就要再飛美國了，到時候專註學業，估計真的抽不出來空了，趁著現在多趕一點進度，再說，現在估計也比不上大一她奔波在各個教室積累學分又要一邊寫作一邊學習計算機來的累。

姚輝：“……”

對，葉曇的精力充沛程度讓人不由的羨慕。

姚輝一想覺得對，主要就是那天葉曇給他的感覺不太對，不然他也不會想這麽多，葉曇都這麽說了，他也理由阻止，可是在葉曇去美國的前一天把這段時間的成果之一交給他後，他仍舊不由得牙痛了，這有五百個吧？

加上之前葉曇給他的，應該有近乎一千個，就算不眠不休，不吃不喝，能寫出來？靈感不會枯竭嗎？

他不幹這一行也知道靈感有多重要，可是葉曇……

她的靈感無窮無盡嗎？這就是一個真的怪物吧。

然後就是游戲引擎測試，葉曇根本沒有透露人工智能的存在，只是把之前的用來做測試的游戲搭載到了新的引擎上，比起還沒看的游戲腳本，這個游戲引擎無疑更得姚輝的心，他期待的看著游戲引擎，等待著讓人欣喜的變化，可是……他沒看出來。

誠心誠意的問道，“到底哪裏優化了？”

“哪裏都優化了，只是你現在看不出來。”測試的游戲人物風景只是簡筆畫，本來就程序簡單，自然無法看出這個游戲引擎的好處，“這個游戲引擎除了可以增加游戲的流暢度，畫面的精致度，最大的好處應該是，它增加了整個游戲的真實度。”

“你知道許多游戲為了控制資源大小，無法做到非常精也就是仿真的程度，我舉個例子，有的游戲在穿過樹林的時候，不會遇到一絲阻礙，他們不會絆倒，不會撞樹，不會掉入樹林中的陷阱。”

“但是這個游戲引擎可以。”

而這只是這個游戲殷勤最大的好處之一，只有玩起來才能明白這樣一個游戲引擎代表著什麽。

聽完葉曇的敘述後，姚輝只有一個想法，暴殄天物啊——

這樣一個游戲引擎如果被那些游戲大廠知道了，必定要蜂擁而至的，可以把他們游戲檔次再次提升，可葉曇居然只用這樣的游戲引擎來做手游……

姚輝不由的道，“不考慮做端游嗎？”

“這樣的游戲引擎做端游肯定有市場啊！”

“做當然是要做的，但是目前來看，手游最適合。”也是最可能成功的。

等到手游成功後，再開發端游自然水到渠成。

還有一點，端游需要費用比手游不知道要高出多少。

姚輝就是見識了這個新引擎的能力有些忍不住，自然知道輕重，喃喃自語道，“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比起一般的公司，他們的起點不知道高了多少，現在還有一個比預期不知道高上了多少的游戲引擎，他們沒有可能不成功。

他一開始只是對葉曇的提議感興趣，被她的創意吸引，並沒有覺得一定會成功，和她定下了最初的約定，可現在不一樣，看著依舊是簡陋看不出搜索引擎強大的測試游戲，心中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激動。

他現在在做的是世界上沒有做的事，或許這款游戲成功後還會載入游戲發展史，這是真的站在了世界的頂尖。

以他的水準是不缺高薪工作機會的，他家境也不錯，至少沒有為錢煩惱過，他做的事情都是憑借自己的興趣來，所以要挽留他，只談錢是不行的，必須讓他真正的對這件事產生興趣和挑戰。

而直到現在，這個目標才算完成。

姚輝第二天親自送葉曇去機場，開玩笑一樣道，“就算沈迷學業也記得看郵箱啊葉大佬，有重要事情我都會發到你郵箱。”

“祝你在普林斯頓順利。”

葉曇朋友不多，卻也不少，只是她沒有讓人來送，現在聯系很方便，不用弄生離死別一般，她一直不太適應這樣的場景。

等她到了美國後換上了電話卡，裏面只有一條短信，黑桃的告別短信，簡單的說他已經出院了，研究所的工作已經全部交接，和之前打算的一樣環球旅行去了，有問題可以發之前的郵箱，有時間會看。

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那個送出去的筆記本，也沒有詢問裏面的東西。

他這個病發作全靠天意，運氣好，能多動幾年，運氣不好，兩年之內可能就會死亡。

“……希望你運氣好一點。”葉曇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把短信關掉，撥通了葉雪的電話，她之前說要來接她。

“這，在這。”葉雪沖著她揮了揮手，喬納斯在做副駕駛上沖著她笑了笑，用別扭的中文道，“歡迎。”

在報道後葉曇去見了她的研究生導師，她需要確定自己的研究生主攻方向，並且熟悉一下導師的性情，根據葉雪在信中的介紹，這位導師整個人很和藹，會給學生充分的展示機會，以葉雪來看，這樣一個導師比那些名聲更大的導師更適合葉曇，畢竟葉曇非常可塑性潛力都非常大。

在選擇方向的時候，葉曇意料之中的道，“數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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